最佳攝影獎:數字時代和電影在奧斯卡的複興

正如2012年克裡斯托弗·肯尼利的紀錄片《肩並肩》(Side by Side)所記載的那樣,直到21世紀頭十年中期,數字攝影技術隻用於丹尼·博伊爾或史蒂文·索德伯格(的某些項目,而不是電影的默認標準。雖然近年來35mm電影的數量從2018年的23部增加到2023年的60多部,但這仍然是現代電影製作的攝影規範中的異常現象。爲了充分了解數碼攝影是如何以及何時主宰好萊塢的,看看奧斯卡最佳攝影獎的現代曆史。這一類別過去20年的獲獎者和提名者生動地描繪了數字電影技術是如何在好萊塢上昇到目前的高地位的。

信不信由你,直到第81屆奧斯卡金像獎才出現了最佳數碼攝影提名。在本屆頒獎典禮上,不是一部而是兩部數字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和《本傑明·巴頓奇案》)獲得了這一獎項的提名。安東尼·多德·曼特爾憑藉《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獲得了當年的奧斯卡最佳攝影獎。這是一個全世界都能聽到的鏡頭;數碼拍攝的電影不僅能夠獲得奧斯卡提名;他們也可以把獎盃帶回家。有趣的是,《本傑明·巴頓奇案》和《貧民窟的百萬富翁》都沒有完全用數碼相機拍攝。他們仍然在某些鏡頭中使用經典電影。

第二年,毛羅·菲奧雷憑藉《阿凡達》獲得最佳攝影獎,這又向前邁進了一步。現在,一部完全用數字膠片拍攝的電影將與約瑟夫·魯滕貝格和康拉德·l·霍爾等藝術家合作的著名奧斯卡獎帶回家。數字攝影不再是一種反常現象,而是奧斯卡最佳攝影類別中反複出現的特徵。與此同時,當年的最佳影片得主《拆彈部隊》融合了新舊攝影技術。凱瑟琳·畢格羅這部電影的相當大一部分是用16mm相機拍攝的,但數字幻影高清攝像機也用於拍攝關鍵鏡頭。

儘管沃利·菲斯特(Wally Pfister)在第二年憑藉老派電影《盜夢空間》(Inception)獲得了奧斯卡最佳攝影獎,但數字電影的統治地位並沒有停止。到2010年代初,隨着電影公司開始將數字攝影作爲所有電影的標準,《雨果》(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獲得了奧斯卡最佳攝影。從那時起,2010年代的奧斯卡最佳攝影獎得主通常都是用數字技術拍攝的,不過有一個明顯的例外:《愛樂之城》是用35毫米膠片拍攝的,作爲向經典音樂劇緻敬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數字電影的無所不在反映在這種主導奧斯卡的攝影風格上。傳奇攝影師羅傑·迪金斯在2010年代憑藉數碼攝影作品《銀翼殺手2049》和《1917》獲得了兩項奧斯卡獎。如果迪金斯接受了數碼攝影,那麼這種電影製作模式就真正到來了。不幸的是,這種主導地位的部分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爲所有藝術家都喜歡使用數字電影攝影。數字拍攝電影和奧斯卡最佳攝影提名者/獲獎者的無處不在,也是因爲企業的要求,使得通過傳統方式拍攝電影往往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在Netflix身上體現得最爲明顯,《誓血五人組》這樣的電影在沒有其他融資機會時就會求助於這家公司。流媒體有嚴格的規定,所有內部開髮的原創電影/電視節目都必須在非常特定的,通常是數碼相機上拍攝,以提供“峰值”圖像分辨率。換句話説,如果你想用Netflix的錢拍電影,你就必須接受數字拍攝,並以一種讓人想起流媒體上其他節目的風格。Netflix也有例外,允許《Maestro》或《Rustin等特定電影使用經典的35毫米膠片拍攝。然而Netflix的原創電影通常必須是數字創作,這爲奧斯卡最佳攝影提名創造了更多的機會。

儘管這種無處不在的技術和行業標準遠遠超出了Netflix的範疇,奧斯卡最佳攝影獎已經開始容納越來越多的電影拍攝。在第94屆和第95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麥克白的悲劇》、《Bardo》、《西區故事》和《光之帝國》都以不同的電影格式全部或幾乎全部拍攝。與此同時,在第96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霍伊特·馮·霍伊特瑪不僅憑藉13年前的《盜夢空間》獲得了奧斯卡最佳攝影獎(《奧本海默》)。

那一年的最佳攝影提名中,除了一部以外,其餘的大部分或全部都是用膠片拍攝的。唯一的例外是《孔戴》,《花月殺手》、《大師》和《可憐的東西》讓當年奧斯卡最佳攝影提名的陣容令人興奮地回歸。這是一個令人興奮的髮展,反映了2023年在電影上拍攝的60多部新片。一種曾經被認爲已經死亡的形式在許多方麵都有輕微的回歸,包括在頒獎季。

這種火爆勢頭今年還能延續嗎?令人驚訝的是,幾乎可以肯定。目前在電影節上引起許多最佳攝影熱議的大片都是用各種膠片拍攝的,比如35mm或16mm膠片。這些項目包括《野獸派》、《五分錢男孩》、《秘密會議》、《NOSFERATU》、《閃電戰》、《挑戰者》、《MARIA》、《監獄劇院》和《Anora》。“在2024-2025年頒獎季的最大競爭者中,傳統攝影技術是常態,而數碼攝影則是例外。藝術家們又開始接受古典電影攝影的優點,這是一個令人震驚但深受歡迎的髮展。

今年奧斯卡最佳攝影獎的競爭主要是數碼拍攝的電影,但也有一些是用傳統的賽璐珞拍攝的。以下是下一個最佳影片團隊目前獲得最佳攝影的十部電影
《野獸派》(Lol Crawley)
《沙丘2》(格雷格·弗雷澤)
《MARIA》(愛德華·拉赫曼飾)
《NOSFERATU》 (Jarin Blaschke)
《閃電戰》(約裡克·勒索)
《艾米莉亞·佩雷斯》(保羅·吉爾豪姆)
《秘密會議》(斯特文森·方丹)
《五分錢男孩》(喬莫·弗雷)
《小醜2:雙重妄想》(勞倫斯·謝爾)
《角鬥士2》(約翰·馬西森)

在這十部電影中,《野獸派》、《瑪麗亞》和《諾斯費拉圖》是用膠片拍攝的,而其他的都是用數碼拍攝的。目前,下一個最佳影片團隊認爲Lol Crawley將憑藉Brady Corbet的史詩移民故事“野獸派”贏得他的第一個奧斯卡獎。儘管如此,業界可能隻是決定,是時候最終表彰愛德華·拉赫曼整個職業生涯的美麗圖像了,他最新的令人驚嘆的作品是巴勃羅·拉臘因的《瑪麗亞》。或者,在他第一次因羅伯特·埃格斯(Robert Eggers)的《燈塔》獲得提名後,奧斯卡對賈林·佈拉施克在哥特式恐怖背景中對陰影的運用印象深刻,從而讓他憑藉《諾斯費拉圖》首次獲獎。

如果哪部電影將奧斯卡最佳攝影獎帶回家,這將是近20年來第一次有電影連續兩次獲得該獎項(去年的《奧本海默》之後)。十多年來,電影公司的高管和公司負責人一直宣稱35mm和16mm電影是一種必須被淘汰的晦澀技術,現在看到這種技術在引人入勝的動作電影中複活,令人興奮。從2010年奧斯卡獲獎影片來看,數字電影技術在現代電影中已經變得不可避免。然而,2023年和2024年的電影表明,膠片拍攝將令人興奮地回歸,甚至可能進一步獲得奧斯卡最佳攝影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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